第三只眼看天狗公司的衰落：保健品会议营销就是超级大忽悠吗？1

摘要：天狗公司是国内一家知名的保健品公司，2006年在面临激烈的市场竞争和整个保健品经营环境恶劣的情形下，公司业绩大幅下滑，从而导致该公司总裁离职。天狗公司业绩大幅下滑的原因，不光是同质化竞争和保健品行业经营环境恶劣，还有一度被人们称道的会议营销本身存在缺陷。不管这些公司如何强调自己多么诚信，只要是采用会议营销的模式，就必然会出现行业内虚高的定价策略和忽悠消费者的现象。同时，天狗公司的特长在于它所谓的创新机制及营销模式，尤其是该公司前总裁金钝更是一位聪明“绝”顶、勤奋好学、颇懂经营、悟透营销之人，可是为什么天狗公司还是走向了衰退之路呢？曾国藩曾经说过：“天道五十年一变，国之运数从之，惟家亦然。”难道就真的没有经营的趋避之道吗？在这次全球范围的金融海啸中，多少老牌的企业正面临着市场份额萎缩的阵痛，如美国通用、福特和克莱斯勒等汽车公司。

上个月，在香港主板上市的天狗生物集团公司有停牌了，据说是牵涉到董事会成员的变动。我当时就想写点什么，但一直很忙，同时也十分感慨，不知如何动笔。天狗生物集团公司是国内一家颇有名气的保健品上市公司，全称叫“天狗生物（中国）有限公司”。天狗公司总部位于中国南方广东省的珠海经济特区。天狗集团是国内为数不多的一家老牌保健品上市企业，成立于九十年代初。据说该公司前身是该特区珠光集团下属一间濒临破产的集体所有制纺织品企业，当时只有四百多名员工，产品卖不出去，工资连续三个月没法发。这时，担任该公司总经理的金钝的确十分发愁，面对莎士比亚“生存还是毁灭”式的困难境地，金钝心想，难道我真的生不逢时？

也许金钝“命”不该绝，在一个偶然的机会，他发现日本一家不知名的公司生产了一种带有保健功能的纺织品，价格高也不难销，觉得非常有兴趣。在经过多方考察之后，国内还没有哪家企业有生产同类产品。于是他决定模仿该产品，开发一种叫做“天狗素”的产品。“天狗素”，按他们自己的话就是“微元生化纤维”。刚开始时，“天狗素”产品只是一些小件，如袜子啦、汗衫啦、底裤啦什么的。其实说穿了，这种产品只是在纺织纤维里添加一些矿物质，据说能释放出远红外。该产品对于人体健康来讲，也不是一点作用也没有，但绝不会像该公司在所谓的“联谊会”上所展示的一个叫做“弯腰测试”那么神奇了。“联谊会”是该公司举办的销售产品给顾客的会议，也就是保健品行业中人们常说的“会议营销”，用他们自己的话，就是联系顾客感情和友谊的会。销售代表在一个个小区里测量血压，收集老年人的档案，然后打电话请他们参加这种“联谊会”，说是听有关健康方面的讲座。当然，邀请之前有时还要进行所谓的顾客拜访，按他们自己的话说，就是联络感情。在“联谊会”上自然是要卖产品的，否则这种会开得就失去意义了。就是在这种销售会上，几个老年人被请上台，主持人先让他们弯一下腰，然后用尺子测量一下，记下每人弯腰时手与地面的距离。接下来每个老者又被安排将一幅护腰---也就是天狗公司生产的含有“天狗素”的产品---围在腰上。短短几分钟后，再让这些老人弯腰。奇怪的是，几乎每个上台的老年人都能比上一次弯腰时手更能够着地面。于是，主持人就大肆宣扬“天狗素”产品的神奇。“天狗素”产品真的能这么神奇吗？打死我也不信，这当然是事先安排好了的。可就是这种愚人的游戏，居然有许多参加“联谊会”的老年人会相信，或者半信半疑。这大概符合中国传统的一句俗话吧，“树多有枯枝，人多有白痴”，反正就是有人信。想当年中国“大跃进”时，粮食亩产几十万斤不是也有人信吗？敬爱的领袖毛主席一时还为中国能生产这么多粮食着实发了愁一样。
 

产品是开发出来了，他们将这种产品命名为“多功能纺织品”。早期的天狗产品销售是非常艰难的，这一类产品国内几乎没有，市场还是一片空白。按照市场营销学的概念，此类产品当时应该属于导入期，没有竞争，也没人知道这是什么东东，那时的市场还需要培育。而那时天狗领导者们还不知道什么叫营销，卖不出去怎么办？又没钱打广告，而且这种产品就是打了广告有没有用还另说。在这里，我不能不佩服天狗创业者们非凡的意志和勇气，他们首先将目光投向东北市场。他们带着一些样品来到了哈尔滨。为了省钱，创业者们住在非常简陋而肮脏的招待所里，吃着非常简单的食品，开始跑市场了。一段时间后，他们失望极了，没有人愿意答理他们。而这时一位名叫刘丑的人（后来成为天狗集团副总裁）生病了，饥寒交迫啊。幸好当时哈尔滨一位警察收留了他们，接济了他们，而这位警察后来也成为天狗公司的一位代理商了。每当身为天狗集团副总的刘丑谈到这段艰苦的市场开拓往事时，自然地涌起一番得意的神情。而前总裁金钝的经历更是充满传奇，据他自己透露，公司经营非常艰难的时期，非常欠缺资金。有一次为了筹集资金，他曾和银行的同志们一起吃饭。在感情酝酿的差不多的时候，金钝提出借钱，而在座的行长说：“小金，借钱没问题，一瓶啤酒十万怎么样？”当时金钝豪气上来了，二话不说，一连干了十几二十瓶啤酒后，自然是烂醉如泥了。就这样，获得了一、两百万的银行贷款，开始了天狗的辉煌历程。这些事被演绎成了天狗公司的企业文化，于是金钝被神化了，就像当年的毛主席在全中国大地被神化了一样。君不见，在天狗公司比较显眼的地方，在天狗公司各个分公司，在天狗公司的销售联谊会上，一幅幅金钝与国家领导人或名人合影的照片不但到处悬挂，而且他的事迹被到处宣讲，这就是天狗企业文化的重要构成部分。

一、改变自己历史的第一次营销大忽悠---微循环健康检测

从此，天狗公司进入了发展的快车道。1994年2月，“天狗素”纤维项目列入国家级火炬计划，1994年9月在美国华盛顿“九四美国发明与专利技术博览会”上，天狗参展展品在半天内被销售一空。其实这也没有什么了不起，花点小钱就可以做得到，但普通老百姓是不会知道内情的。这期间，天狗公司第一次将微循环测试仪搬进了商场，为顾客免费检测身体，进行健康咨询。微循环是指微动脉和微静脉之间的血液循环，号称人体第二心脏。可以说，微循环检测本身就有许多猫腻，检测的情况可以用检测人员随机掌握。如果一个老年顾客来到商场，通过检测一下微循环。然后这个检测员就说你的血管这里不好，那里不好，相信老年人都怕死，许多老年人没有理由不绕进去。再加上我天狗产品是如何能改善微循环的，这些老年人不买才怪呢，哪怕这些产品动不动就几千块呢？这里还要注意一件事就是，这些检测员或销售员打死也不肯说天狗产品可以治疗微循环疾病的，而只说改善。这两者的区别大了去了，因为前者涉嫌违反保健品宣传法规。不管这样说，这是天狗公司的一次营销上创举，也是中国早期体验营销的开始。这种模式一直延续了很多年，为天狗公司带来巨大的利益。天狗公司副总刘丑当时曾费了老大的劲才找到了电线插座，他后来这样回忆道。
后来，所谓免费为顾客进行健康检测的仪器除了微循环测试仪外，还有手枕仪、一滴血测试仪等等。据笔者了解，这些检测仪器受检测人员的随意性和操控性非常大。有些检测人员为了达到销售的目的，故意将顾客的健康说得非常差或非常严重，将这些顾客吓得半死，其实有时并没有那么差。还有的检测人员在顾客购买了天狗产品后检测时就说顾客健康已有好转，多亏了天狗产品，使得顾